osoxchoro主場,部分色松、末松注意
大概是不良生osox家教choro

 

松野小松,令人聞風喪膽的名字,出名的不良生。

 

「嘛,說學校是由他控制的一點也不為過,啊?這樣說很中二?不過事實的確是如此,天曉得他用了什麼手段讓大家對他服服貼貼的,聽說是個很狡猾的人呢。」

 

「千萬不能惹到他喔,好像就有人被害他到轉學……真恐怖。」

 

「知道嗎?知道嗎?松野那傢伙前天大幹了一架,把人家都打到送醫院了他卻還毫髮無傷!整個縣都快被他征服了說,再來應該就是隔壁縣吧。」

 

松野小松,校園中的風雲人物,羨慕的、害怕的、看好戲的,大有人在,焦點全集中於他身上,似乎很享受般總愛穿件豔紅帽T於制服裡面,大老遠就能看見他囂張的身影。

而這樣的他居然面臨到了人生重要關頭……學分。

 

升高二的暑假一結束馬上就被通知畢業岌岌可危,高一時期都在建立自己的豐功偉業根本沒空理會學校課業,現在可好,學分低的破創校以來的紀錄,也是史上最早被通知可能肄業的人。

 

不一會兒這件事就傳遍學校上下,連遠在國外的家長也知道,這下名門松野家的臉丟大了。

 

「不用啦!我自己一個人就……」

 

「我已經幫你請好家教,給我好好補習!敢蹺掉就斷掉你所有生活費。」

 

「咦!等等啊媽!」「嘟嘟……」

 

啊哈哈,竟然掛掉了……。

 

看樣子真的沒辦法了啊……不過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倒沒說呢。小松露出一抹狡詐笑容。

 

所以趁能玩的時候趕緊玩吧!呀呼!

 

「叮咚─」欸欸!不會吧?這麼快!?

 

「你好,我是輕野輕松,從今天起擔任你的家教,請多指教。」打開門一看果不其然是一名聲稱是家教的男子,那個女人手腳也太快了吧……。

 

松野實業副手,松野松代向來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出手聞名,在飛機上的她打了個噴嚏,想著又是哪個手下敗將說她壞話。

 

「呃……你怎麼來的這麼早呢,不應該是假日才來的嗎?」總之先騙再說。

 

「松野小姐吩咐是現在這個時間沒錯……應該說她希望我能多早來就多早來,那麼我進去了。」繞過小松,輕松直接入屋。

 

「喂喂,我還沒讓你進來啊!」

 

「即使你不讓我進來我也有鑰匙,只是禮貌性地按個電鈴罷了。」

 

搞什麼啊這傢伙!都不聽人說話的嗎!有鑰匙了不起啊!等等……。

 

「你有我家鑰匙!?」

 

「摁,松野小姐除了這個月的學費連同附了鑰匙給我,說是以防萬一。」冷冷掃了小松一眼,看來松代嫌斷生活費不夠還特地給鑰匙,做得十分絕,而這一點似乎讓輕松覺得小松無藥可救。

 

「那麼我們就開始今天的進度吧。」走至寬敞客廳,輕松推了一下鼻樑上的細框眼鏡,不容置喙地命令道。

 

「欸?老師你剛來會不會口渴?我去泡點茶。」拖延戰術。

 

「坐下,解開這道題目,我自己去泡茶。」

 

「可是!」「你根本連廚房都沒踏過吧?更別說泡茶了,大‧少‧爺。」這傢伙到底對我有什麼偏見啊!雖然是事實沒錯……切,本來以為可以溜走。

 

「有紅茶跟綠茶可以選,喜歡哪種?」「隨便啦!」

 

 

幾個禮拜下來,兩人的攻防戰都是輕松獲勝,小松也就懶得多花力氣跟他玩了,乖乖讀書還比較輕鬆。

 

而且他還發現輕松手藝挺不錯的,因為不讓小松有買晚餐一類藉口逃走,輕松會親自下廚,雖然比不上小松常吃的高級餐廳,但就是有種說不出的溫暖感,自從松野家飛黃騰達後松代就不再做飯,松造也不再回家吃飯,或許是這樣有個人做飯陪他吃飯讓他倍感到溫暖吧。

 

但他還是不太喜歡輕松,因為總覺得哪裡很奇怪……小松的直覺一向很準,打架時更幫助他不少。

 

「這題要用這個公式解。」

 

「喔喔。」

 

看著覆蓋白色布質的修長手指於眼前比劃,把小松腦中一直想的事也一併勾了出來:「老師為什麼要戴手套呢?我家沒那麼髒吧。」

 

「這不關你的事,代入公式後……筆停下來了。」

 

「不告訴我就不寫喔!」「哈?你是小孩子嗎?」

 

這段時間內小松早已學會如何讓輕松按他所想的走,只要耍耍賴,丟一下羞恥心,臉皮薄的輕松自然會乖乖照他的意思,比起那些麻煩死人的談判根本是一塊小蛋糕,A piece of cake啦。

 

當然,是以不碰到底線為前提,臉皮薄是薄,卻意外地很固執,所以自己才沒機會落跑啊,老媽該不會就是看上這一點吧。

 

「說啦說啦,人家想知道~」躺在地上胡鬧效果一直都很好,人不要臉天下無敵。

 

「喂喂我說你都快成年了別這樣,很難看耶。」開始了開始了。

 

「說一下就好啦,我就不會鬧了!」

 

「好啦!快起來!」

 

「好的,說吧說吧!」小松立馬起身坐好,這小子……變臉比翻書還快。銀框眼鏡底下的輕松臉有多臭小松是不可能不知道的。

 

「只是我的一個習慣罷了,這樣你滿意嗎?」

 

「嘿~好無聊~」

 

「是是,可以解題了嗎?」

 

「好~」

 

果然……很奇怪。

 

之後小松特別請椴松調查輕松的背景。

 

「那麼一共是這個價錢,記得匯入我的戶頭唷~」

 

「等等!怎麼比上次多一倍啊!」

 

「因為想趁機敲竹槓~」「這種事講這麼白哥哥我很傷心啊!」

 

「你才不是我哥,所以到底要不要。」「……。」

 

「哥哥我有十四松打進甲子園的錄影帶……」「!?」

 

「那個…不是被棒球社珍藏起來根本拿不到嗎!」

 

「因為是我親自去拍的呀~那時附近幹完架沒事做就去看比賽了,從第一局開始錄的喔~哎呀,九局下半那個特大號再見全壘打帥到連哥哥都要愛上他了啊。」

 

「記得那天Totty你有約就沒有去了呢~?觀眾席真的好熱喔。」

 

「怎麼?是故意推掉嗎?想說棒球社一定會錄到時借來看就好,沒想到完全不給借啊~」

 

「才…才不是呢!」

 

「那麼之後是誰只要十四松有比賽死也要去看呢?」

 

「你…你在胡說什麼啊,我只是大發慈悲陪闇松同學一起去看而已。」

 

「喔,是喔,所以想要嗎?」「……想。」

 

「無條件把情報交給我就送你囉~很划算對吧?」

 

「……好,再見。」這個人渣!Totty於心中憤怒大吼,臨走前還不忘甩個門。

 

嘛,雖然這次惹他生氣了不過下次找他還是會乖乖做事,哥哥就喜歡你這一點呢Totty~不枉費我暗中保護你,雖然你應該早就知道了。小松笑著攤開椴松交給他的一疊文件。

 

椴野椴松,校園情報網,表面賣八卦暗地賣情報,高危險的職業一不小心就會被霸凌,需要一個強大靠山,而那也就是松野小松。

 

松野十四松,松野家的明日之星,小松的弟弟,目前住在棒球社宿舍,不常回家,與椴松是同班同學,因為椴松是十四松的好朋友當初小松才會特別照顧,後來就成了客戶關係,提供很多方便的情報。

 

「赤塚高中?那不是跟我同校嗎?哇嗚,還在我隔壁的隔壁班說,難怪我根本沒注意他,哈哈。」小松的出席數一直保持在最低限度,能不來就不來,可謂十分糟糕的程度,全班同學都不一定記得了,更遑論隔壁班的隔壁這種有點遠的距離。

 

「喔喔,領獎學金進來的宿舍生,難怪有時間天天往我家裡跑。」小松家是學校附近的精華地段,當初松造買下這裡只是為了讓孩子們讀書,雖然孩子們不怎麼讀書就是。

 

「真是平凡的書呆子呢老師,喔不,跟我同齡應該可以叫名字吧?」

 

這樣一開始的敵意與偏見就說得通了,畢竟我惡名昭彰嘛~不過輕松還真是有膽識,竟敢當一個早就知道是不良生的家教,摁…或許該說他到底有多缺錢呢?獎學金、宿舍生、兼職家教。小松臉上的笑容益發上揚,這是小松抓到人家把柄時特有的笑容。

 

 

「段考要到了皮給我繃緊點。」

 

「是是~有老師的指導一定沒問題的~」

 

「你可不要大意……看吧,這題計算錯誤。」「欸?」

 

「還真是帥不過三秒啊,訂正完後看古文,我去做飯。」

 

「等等,老師我有一個請求!」「啊?」

 

準備起身的輕松一臉嫌棄地看向小松,似乎覺得麻煩,也是,畢竟對方是小松,應該不會提什麼輕鬆簡單的要求。

 

「很簡單的,只要我這次考進全班前二十名就回答我一個問題!」

 

輕松眼睛微微瞇起,用『你是漫畫看太多嗎?』的眼神示意小松,要他打消這念頭,連吐槽也懶得吐。

 

「不答應就不吃飯。」絕食抗議又是哪招?

 

「前十。」「什麼?」

 

「既然要做目標就給我放高一點,不要就算了。」本來想開前五的條件的,但……只是問個問題還是算了。

 

「好好好!呀呼!」看這笨蛋樂得。輕松的嘴角不自覺上揚。

 

「先說好我這個人可是很無趣的。」是啊,沒什麼特別的,普普通通。銀框眼鏡擋住隨即閃逝的冷冽寒光。

 

松野小松是個只要想做事就會做到的人,因為他清楚這是他想要的,他會拚盡全力去爭取,那股衝勁非常強烈,強烈到恐怖的地步。

 

「松野是不是作弊啊?這種成績是不可能出現在他身上的吧?還是明天是世界末日?」

 

「一定是因為不想領到肄業證書啦,最近連架都沒去打了,嘖嘖,黑馬喔。」

 

「聽說辦公室哭倒成一片呢,根本是上天給的奇蹟。」

 

哼哼,在多誇一點啊,本少爺認真起來就是這麼厲害啦。

 

「不過忘了寫名字被扣十分真的很蠢。」

 

「摁,超蠢的。」

 

……。

 

 

「忘了寫名字到底是什麼爛理由你給我說啊!」一回到家就看見渾身黑氣的輕松,然後被爆吼,耳膜都要碎了啊。

 

「就……粗心大意嘛~」

 

「還每一科!?」

 

「反…反正總體成績還是很漂亮哇~」

 

「你知道不知道那些加起來你還能再上升好幾名……」捏了捏眉心,輕松覺得心好累,胃似乎也有點痛。

 

「不說那個了我有好好遵守約定喔!」

 

「差一點就遵不了守了。」第十名松野小松,只要再多錯幾題就成第十一名了。

 

「要問什麼趕快問,別以為段考完你就可以放鬆。」輕松笑著拍了拍桌上厚厚一疊參考書,斯巴達教育……連玩樂的時間都不給我,小氣鬼。

 

「那麼!你不能敷衍要老實回答喔!」

 

「看看。」

 

「老師為什麼要教我呢?」張大水汪汪無辜大眼,小松期待輕松給的答案。

 

「是工作啊。」點點頭,輕松覺得這答案正常又不需過問。

 

「嘿~好無聊……」

 

「我早說過我是一個無聊的……痛!」倏地,後腦杓一陣吃痛,視線天旋地轉,看見了天花板……以及小松。

 

「搞什麼?」小松雙手撐在輕松肩上,笑得一臉智障,輕松皺眉想起身,無料這傢伙到底還是不良生,力氣自然不在話下,完完全全被壓制。

 

「說謊是很不好的喔?」「啊?」

 

「接近我有什麼目的?你也清楚我是個不良生吧?」小松的笑容從智障轉變為猖狂,聲音也因此下降幾度,赤瞳裡滿是屬於王者的傲氣,目前公開處刑松野輕松。

 

「接近?你在說什麼?」裝傻……是嗎?我也是有我的辦法啦~畢竟處理過很多個了~

 

小松抬手就是紮紮實實的一拳,砸向輕松右頰,眼鏡隨之飛去,框搭倒至一旁地板,身下的綠眸爬滿不敢置信。

 

「別這樣看我嘛~明明是你要背叛我的,要說了嗎?」處刑時的小松喜歡擺著笑臉,搭配戲謔的口吻,會讓他有種居高臨下的優越感,另一方面也能增加對方的恐懼。

 

可惜對輕松不管用。

 

「雖然不清楚你到底發了什麼瘋,但我可不是被嚇大的。」輕松眼神慢慢轉回往常的冷靜,甚至帶了點冷漠,彷彿處於弱勢的不是他,而是其他人。

 

「是嗎?那就試試看囉?」

 

接下來是一場單方面的施暴,小松鐵了心要打死輕松似的,事實上他的確是,從來沒有人能讓他如此火大,被打還一副不在乎的樣子這傢伙是不會痛嗎?

 

瘀青、紅腫、流血、割傷,喔對了這是他第一次使用拳頭以外的事物,鉛筆盒裡剛好有美術課用的美工刀啦~

 

可輕松依舊半聲不吭,無聊……。小松斜睨了一眼瑟縮於地板上的輕松,就在這時手機響了。

 

「喂喂?Totty怎麼了嗎?」

 

「啊?犯人是那小子?那就交給你處理啦~」

 

哎呀,猜錯了呢,背叛者。

 

啊哈哈該怎麼辦呢?

 

不過是先偽裝的人不好吧?

 

「哈哈哈愚人節快樂!原本是想這麼說的啦……」果不其然獲得一枚狠瞪。

 

「乾脆全部告訴我吧?你所拚命隱藏的。」我果然…很討厭偽裝的人。

 

小松大概知道他為什麼不太喜歡輕松了,現在這副冰冷才是輕松最真實的模樣,高傲、冷漠、不在乎,宛若什麼都無法動搖他般,之前只是為了工作而對小松釋出善意,為了工作。

 

所以我才會下意識把他當敵人嗎……因為不是真心的。小松明亮的紅瞳有些黯淡,想起了不太好的事。

 

「我跟你沒什麼好說的,我只是你的家教。」緩緩從地上爬起,輕松撿回他的眼鏡檢查有無損壞,順便澄清一下他們的關係,他不需要別人管他的事。

 

「看來沒有壞,已經浪費這麼多時間啦……訂正這次就不做了,直接開始新進度。」簡單拍拍衣服上的灰塵,輕松盤算要不要直接買新的一套算了,破掉的地方一堆好像被大蟲咬過。

 

「我去把血洗一洗,回來要看到你寫完這三頁。」

 

「喂喂?有沒有聽到啊?」輕松終於注意小松的不對勁,他頭低低的,瀏海遮住他的表情,筆直地站在那裏一動也不動。

 

明明被打的人是我為什麼出事的倒是你啊……,輕松只好朝小松靠近,想看看他到底出了什麼事。

 

「嗚喔!」輕松促不防急被抱住,這傢伙到底是想怎樣啊?

 

「告訴我…告訴我你的全部…」熱氣呼在敏感耳朵上,惹得輕松一陣顫抖,小松嗓子完全沒有平時玩世不恭的輕浮,反而是宛若棄犬的哀求,搭配上這台詞……那個…費洛蒙爆發?輕松似乎曾在女生們的話題聽到這個名詞,對輕松來說現在的小松遠遠超過性感能囊括的範圍。

 

輕松……當然慌了。

 

眼睛變成混亂的圈圈,頭髮也炸毛亂七八糟的,說話有些口吃:「欸…從…從哪裡開始?」總之,慌得太徹底,喪失思考能力。

 

「全部。」小松再次強調。

 

「呃……從小時候…開始好了?」「摁。」

 

「啊……我…我出生在一個單親家庭,母親離婚,三不五時父親會家暴…簡單說我被打習慣了。」

 

「嗚……總覺得被母親背叛所以我不太喜歡女人…」

 

「目前…正為了逃出家裡而獨自生活著,不想欠父親任何錢所以接下家教……」

 

「大概……就是這樣了,可以放開我了嗎?」

 

「不會背叛我對吧?」「哈?」

 

「永遠不會背叛我對吧?」「呃…摁!」

 

「那……就這樣在讓我抱一下…一下就好…」

 

輕松不確定這種時候該不該伸手回擁,畢竟他光課業跟養活自己就忙不過來了,哪來的時間去充實社交經驗?猶豫半晌,還是輕輕覆上雙手,拍著小松,就像很久、很久以前母親對他做過的事。

 

……。

 

「喔耶!剷除心腹之患!這樣我就不會哪天被老師出賣!黑吃黑什麼的再見掰掰!」恢復精力的小松揮舞雙手大喊,反正他家就是隔音好啦!

 

「今天還是要讀書喔,晚自習。」輕松燦笑,潛台詞是你給我熬夜。

 

兩人都當作方才什麼事也沒發生。

 

我居然打了無辜的人……。

 

我竟然說出自己的黑歷史……。

 

 

誰來告訴我我為什麼會在這種地方……。

 

誰來……。

 

「老師你要點什麼?我要叫服務生來囉?」

 

「啊…呃……摁,你決定好了。」

 

金光閃閃、瑞氣千秋、光芒四射,優雅用餐的客人、端莊有禮的服務生、精緻華麗的餐點,連空氣吸起來都特別不一樣,這就是……高級餐廳!

 

「欸……小松你不會騙我吧…」以前聽過吃到一半假借上廁所名義中途落跑的…他應該不會是整我的吧?這種的我付不起啊。

 

「不會啦,不會啦,都說要請你了疑心病還這麼重……老師你該不會是有被害妄想?」

 

「不,是你做人失敗。」

 

「咦?老師你怎麼這麼說……我的心好痛…」「痛死算了。」

 

在經過不曉得N天後,輕松與小松的關係越來越好,或許是輕松認為跟這智障在一起根本不需要偽裝,這小鬼只是想要有人陪,反正最難堪的一面他也見過了,而逐漸卸下心防。

 

小松可求之不得,他生平最痛恨的就是被算計、被背叛,雖然做不良常常得遇到這種事……講求義氣的人不是最早死就是被利用啦~跟商場一樣。

 

他可不希望身邊有個間諜需要防。

 

簡而言之,他們倆的關係雖然還是家教,但說是朋友也不為過,當初兢兢業業的輕松現在也學會調侃小松幾句。

 

「嘛,上次打你的事真的很對不起啊~」

 

「道歉起來還真夠沒誠意的……」

 

天曉得小松腦袋構造怎麼回事,現在才說要為那麼久以前的事補償,果然智障腦袋與常人都不一樣的。

 

漸漸冷靜下來的輕松終於有時間打量傳說中的高級餐廳,水晶吊燈懸掛於上頭,牆壁上裝飾繁複花紋,特意請來的管弦樂團於一隅演奏悠揚樂曲,舒適的用餐環境。

 

啊…星期天晚上,燭光晚餐,果然很浪漫呢~現充坐的到處都是……所以…為什麼…挑這種時段!?

 

「等等你確定我們這種時候來對嗎?」連我們桌上也擺著金色燭台,誰要跟你吃燭光晚餐啊!

 

「當然囉老師~這可是最昂貴的時段呢!」跟現充們搶當然貴啊你這白癡!

 

「不過你穿的還是普通啊…不就是平時的家教服嗎?」小松上下看了眼輕松,深綠色針織衫配白襯衫,一貫的服裝。

 

「只穿件紅色帽T更隨便的傢伙沒資格說。」

 

「啊,來了!」「嗯?」

 

順著小松的視線,輕松看到了兩個男人…一個長得跟小松有幾分相似,但顯得陰沉許多,另一個……噢…我的肋骨,黑墨鏡配皮外套……那條閃死人的褲子,我的眼睛…穿這樣沒問題嗎?這裡可是高檔餐廳喔?

 

往回看看小松,笑得一臉欠揍……。

 

「喂,你也笑得太誇張了。」除去大部分往那男人的視線,少部分自顧自用餐的人瞪向這裡。

 

「噗哈哈哈!那個…就是…一松……喜歡的人嗎……好笑…太好笑了…」等等笑到休克我絕對不會幫你叫救護車。

 

即便有千百個不願意服務生還是秉持職業道德,走到那一桌詢問點餐,不塊是專業訓練過的,微笑雖僵硬但還是擠出來了。

 

那痛男說著一口流利英文點菜,很痛,陰沉男倒是好好用日文點菜。

 

等菜時間裡痛男介紹這間店的特點,聊著彼此近況,重點是全‧英‧文,也不曉得陰沉男是不是故意的,一概以日文回答,對了,該不會痛男其實是歸國子女而陰沉男是在做國民外交吧?

 

才怪啊!

 

痛男開始要求陰沉男用英文了,這下陰沉男才心不甘情不願開口,好像用英文是一件很可恥的事,不過在能用日文的餐廳裡硬用英文的確是很可恥沒錯……那不是重點,重點是我似乎看過那個痛男!那種令人印象超級深刻的人我怎麼可能忘記啊!快想起來。

 

欸…摁……英文…英文…啊,是同行兼同校,我記得他專攻英文的,每次英文都拿到快滿分卻因粗心而遺憾,像是複數忘了加s之類的基本錯誤,而其他科通通吊車尾……。

 

之前請教過他讀英文的方法但他只說用愛澆灌就沒問題,被我當成神經病就沒再理過了,這種人能當家教還真神奇啊這世界……。

 

空野空松,英文名師,只要能忍受他的痛你的英文就能突飛猛進,高風險學習法,被逼到走投無路才不得不用的最後一條路,他最喜歡與學生在餐廳進行英文會話,雖痛不過十分有效。

 

「一松是……?」終於不再大笑的小松抹掉眼眶的生理淚,輕松抓準空檔提問。

 

「呼…那邊那個很陰暗的那個就是啦~他是我堂弟,因為看過大人們爭他爸的遺產而變成現在這幅模樣,心靈超~級脆弱幼小喔~」

 

松野一松,小松的堂弟,在松野夫婦幫助下順利奪回屬於他的財產,長大後一個接一個連本帶利報復,似乎養成了…摁…黑暗性格,常跟小松一起幹架,喜歡攻擊脆弱如眼睛一類的地方,十分陰險,也樂衷於替椴松拷問,興趣廣泛(?)對於十四松壓倒性的力量感到崇拜,會收看每場球賽(看十四松凌虐對手)。

 

「今天的主要目的是來看看他未來老婆長怎樣……摁,哥哥心情複雜啊。」看媳婦當然很緊張……等等,這才是你的主要目的?

 

「所以我是來幹嘛的?根本不干我的事吧。」難怪覺得哪裡怪怪的,打從一開始根本就不是為了我。

 

「欸?不是該先吐槽媳婦是男的嗎?」

 

「我要離開了,還有書沒看。」真是浪費時間,偷看為什麼要叫上我啊。

 

「不!老師!兩人同行享八折優惠啊!」我真該給他一拳的,家裡不是超級有錢嗎!

 

「不要啦!不要走啦!你走了我好無聊!好孤單!」煩死了!大家都在看啊!

 

「好啦!閉嘴。」「耶!」

 

若不是被小松一鬧換他們成為全場焦點,輕松老早就走了。

 

這傢伙……可惡…。被抓到軟肋的輕松只能在心中辱罵小松的狡猾。

 

經過方才的翻騰,一松也注意到這邊了,滿面驚恐,果然是偷看嘛!講得好像是人家特地邀請你來似的。

 

對此小松只是比個讚,還拿出一塊白板寫著:『一松快點告白啊』的字樣,拚命揮舞,活像是看比賽應援。

 

「欸?我的後面有什麼嗎?」察覺到一松慌張的視線,空松轉身。不要啊啊啊啊啊!松野一松,還沒告白就聞到逝去戀情腐敗的氣味。

 

絕望之際,救援投手輕松上場,在對手空松尚未看到前往小松臉上揍下,白板掉落,動作一氣呵成,NICE PLAY!成功化解一次場上的危機,一松感激地看著輕松,雖然不認識你但還是謝謝你。

 

「痛痛痛,你出手好重啊…」

 

「你就這麼想害死你家堂弟嗎?」冷冷瞟了一眼。

 

「因為很有趣嘛~」「……。」

 

最終今晚的MVP選手由輕松選手獲得,奪冠理由是成功封殺小松的騷擾,戰績十分之漂亮,唯一觀眾一松只差沒跪下道謝了。

 

「為什麼要一直阻止我嘛~」

 

「不是說只是來看看嗎?」輕松挑眉,將最後一口甜點吃下肚。

 

「但是…喔?重頭戲要來了。」「嗯?」

 

只見一松從懷裡掏出一朵藍薔薇……等等手不痛嗎?把薔薇遞給空松,臉紅的快滴出血來,張開口想說些什麼,卻什麼也沒說出口,嘴巴開開合合的,空松只是歪頭看著。

 

莫非……要…要告白!?這時小松這智障又拿出他的白板無聲加油,一松似乎看到了,終於鼓足勇氣,將我愛你三字吐出口,之後又想到了什麼,用英文再說了一次I love you.,連我這局外人都被感動到了。

 

不過空松倒是直接石化,喂喂振作點啊,好歹給個回應嘛,你看,一松低下頭囉,好像等等就會哭……。

 

「Oh…my god…」不要發出不明的感嘆啊!欸欸,一松肩膀在發抖,果然……。

 

「我也…very love you啊!」失敗了……咦?

 

咦咦咦?

 

美好夜晚,又有對佳人心意相通,真是可喜可賀。

 

「我還是不懂那兩人怎麼互相喜歡的……」跟著小松一起回家的輕松不解問道,兩人回家的路大致一樣,一個住學校宿舍、一個住學校附近,索性一起走。

 

「喂?摁摁,已經結束囉,完成告白也順利在一起了。」小松打了電話向椴松報告,畢竟一松當初明明是請他來助陣的,搞到一半被小松知道就由他上了,椴松表示自己時間沒那麼多幫助別人談戀愛啊~

 

「你到底有沒有聽我說話……。」

 

「有啦有啦~」超級敷衍……。輕松想自己還是不要再找話題,靜靜走回家就好。

 

沉默幾分鐘後,小松又開口:「正因為不知道會喜歡上誰戀愛才有趣不是嗎?」

 

「啊?」他還要延續這話題嗎?剛剛不就結束了?

 

「所以戀愛根本沒道理可言嘛,老師你果然沒談過戀愛。」小松無奈搖搖頭,讓輕松很想給他一拳,沒談過戀愛錯了嗎?

 

「講得好像自己談過一樣。」印象中小松不曾跟哪個女孩子走很近,應該只是裝裝樣子吧,虛張聲勢。

 

「有喔,現在正在。」小松食指搓搓鼻子,露出招牌笑容。

 

「那還真是恭喜啊,我真不想知道是哪個可憐蟲。」被小松纏上是件很麻煩的事,簡直像照顧小孩子……,與其說戀人不如說保母吧……。輕松打從心底為那人默哀三秒。

 

「嘛,第一次吃高級餐廳的感覺如何啊?」

 

「還挺不錯的,那道菜……」

 

兩人聊著天,於微涼夜晚中一同走著。

 

 

「我回來啦~」沒聽到平時的回應聲,小松迅速脫鞋往內走,果不其然沒見到那抹綠色身影。

 

喔呀?今天老師還沒來?

 

輕松都會比小松早一點過來,順便計時他遲到多久……。

 

難得的休息時間啊!小松暗自竊喜,可惜下雨……明明很久沒有大鬧一場了…。

 

雨天打架的都是瘋子,小松的至理名言。

 

躺在地板喀茲喀茲地吃著垃圾食物,看著自己喜歡的漫畫,小松盡情耍廢……之前被輕松盯著根本不能這樣放鬆。

 

可是…還挺空虛的……明明之前一個人這樣做還很開心的。

 

就在這時『喀擦』轉動門把的聲音響起。

 

能擁有小松家鑰匙的人……除去根本不會回來的兩人及住在球隊宿舍的弟弟外只剩一人……輕松!小松連忙朝玄關衝去。

 

「哈哈哈!都淋濕了~」

 

「閉嘴!問完老師問題後不曉得哪個混帳拿了我的傘……。」

 

結果是一隻落湯雞站在玄關口。

 

「你幫我拿條毛巾吧,我可不想弄髒地板。」輕松擺擺手臂,不外乎都是雨水,都在地上積成一個小水漥。

 

「沒關係啦~直接去浴室洗一洗,不然會感冒喔!」

 

「可是…」「快去快去!」推著輕松入屋,丟進浴室果斷關門。

 

「呼…」太好了……,擦擦汗,小松大大鬆了一口氣。

 

難得的,輕松沒有時間換上家教服裝,濕溽的制服襯衫露出裏頭的白皙,吸水的關係緊貼身軀,勾勒纖細腰身,應該是用跑的過來,有點氣喘吁吁,臉紅紅的,更重要的是…似乎…大概…看到了…摁,粉紅色的……在胸前……隨呼吸起伏著…。那衝擊神經的畫面縈繞在小松腦海,遲遲沒有散去。

 

超級不妙啊……。微微瞇起危險赤瞳,現在還不是時候……。幸好洗澡後又會變回平常的樣子,那副土裡土氣的傻樣子。

 

才怪。

 

……啊啊啊啊啊啊啊!雖然內心如此但小松才不會表現出來,依舊保持笑容,雖然緊捏著漫畫的手指已經偷偷出賣他了。

 

「呃……摁,擅自拿你的衣服穿真不好意思……。」

 

「不過我說你到底多喜歡這件帽T啊,衣櫃打開來都是……。」

 

似乎覺得穿著他人衣物十分不習慣,輕松的耳根子有些發紅,為了不顯尷尬還特別吐槽幾句。

 

小松覺得自己可以死了。

 

男友衣服的破壞力真的太過強大,強大到小松喪失智商。

 

「錯字連篇。」

 

「整頁計算錯誤。」

 

「全部都寫C你是在耍我嗎?」

 

輕松的怒氣直逼最高點,小松這傢伙走神也走得太嚴重了吧?啊?腦袋是不是腐爛了?還是一開始根本沒腦袋?

 

小松當然也清楚輕松就快爆發,自己得專心點才行,可是…可是……那個鎖骨,那個平時被襯衫包覆的鎖骨,那個平時被襯衫最上面一顆鈕扣死守的鎖骨,現在就在我面前晃啊!

 

不明白小松內心的天人交戰,輕松只覺得讓小松繼續讀下去也沒有任何意義,決定中場休息去做晚飯。

 

「啊…你的指甲……」站起身的輕松瞄到小松那過長的指甲,在潔癖驅使下他無法縱容,從包包裡拿出指甲剪,伸手:「手放上來。」

 

「欸?」小松雖然不明所以但還是乖乖放上,接著就是專人服務……。

 

「老師你嫁給我好不好……。」

 

「夢話留到睡覺再說。」繫上綠色圍裙,臨走前輕松不忘鄙視一眼。

 

等待過程中小松冷靜不少,煮完晚餐後,兩人也就回復平常的互動,平平安安結束一天。

 

「那麼今天就先到這裡,再見。」「老師再見~」

 

「欸?這把傘……」輕松注意到玄關一抹熟悉的淺綠。

 

「喔,那是我從別班幹來的啦~因為我的傘被幹走了…」

 

「……。」「怎麼了嗎?」

 

「你知道這把傘是我的嗎?」「啊……。」

 

 

無聊……。

 

無聊無聊好無聊!

 

小松已經在自家木質地板上不曉得滾了數十圈,輕松依舊沒有來。

 

這次輕松又刷新遲到的紀錄,夏季的午後雷陣雨真的很討厭啊~每次都得等輕松回到宿舍更衣再到自己家來,特大的雨勢總會延誤不少時間。

 

每天都這麼來一下小松在怎麼會耍廢也找不到事情讓他消磨時間,喜歡的漫畫老早看完等更新,零食一直吃也是會膩的,只剩下打滾讓他覺得有趣。

 

「一個小時啦……」滾著滾著有些暈,小松看了看壁上的時鐘,好慢啊老師……無聊的快死了…。

 

外頭滂沱雨聲與分針滴答聲一點一點消耗小松的耐性。

 

放在茶几上的手機微微震動,伸手一搆,是個陌生的電話號碼,啊,該不會是打來要決鬥的吧?

 

「喂喂…目前小松不在我是他朋友有事就說……」連說話也好麻煩啊……。

 

「少裝了小松,你的聲音我可認得出來。」電話另一頭傳來熟悉的聲音,小松連忙起身。

 

喂喂…別開玩笑了……。

 

「最近過得還不錯嘛,真令我羨慕。」滿滿惡意從腳底竄上來,十分冰涼,全身好像剛沖過冷水澡似的,發冷,該死的……。

 

「混帳!打來幹什麼!」無法抑制的暴怒,咬牙切齒,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要打來!滾遠一點!

 

「當然有事才打給你啊你這智障……。」閉嘴閉嘴閉嘴!厭惡如潮水掩沒小松理智,他打從心底憎恨這個人,胃部已經開始翻攪,若不是因為以前的陰影太過巨大,身體動彈不得他老早就掛掉這通該死的電話。

 

「喂,叫一聲來聽聽。」話筒發出細小的悶哼,這種叫法……老師?小松的腦袋一片空白,不好的預感……。

 

「說話啊!」不曉得對方用了什麼,挨過小松拳頭也不曾叫過的輕松居然叫出聲來,那淒厲的慘叫讓小松心涼掉半截,不敢想像對方用了什麼手段。

 

「半小時後來老地方找我,敢不來就殺掉他。」

 

「嘟嘟……。」電話回音響徹整個安靜空間,空白的腦袋也充斥著,暫停思考。

 

良久,找回終於意識。

 

「啊啊……。」冷汗宛若瀑布冒下,全身顫抖不已,害怕佈滿血液,傳送全身。

 

不自覺笑了出來,原來自己還是很害怕他啊…紅瞳滿是絕望:「歡迎回來…我的…惡夢……。」

 

另一頭的輕松只覺得莫名其妙,無緣無故就被綁來這裡暴打,打還好他至少習慣,但長時間下來就算是他也有些撐不住,自家父親好歹打累就收手,這裡則是換下一批人進來打。

 

後來更用上鞭子一類刑具,哪裡來的啊……但連吐槽的力氣也沒有了,輕松只能緊緊縮起身子,盡量不被打中要害。

 

「嘛,先休息一下,打成這樣應該沒力逃跑。」隱隱約約聽到這樣的聲音,好不容易有點喘息的時間,怎料下一秒頭髮被拉起,被迫對上一雙令人感到惡寒的眼睛,想忘也忘不掉……如同狐狸般陰險可怕,而那雙眼正上下打量他,似乎在評價商品。

 

「真沒想到小松會看上這種貨色…還是男的。」到底…在說什麼啊……,小松?這事和他有關係嗎?

 

隨後如丟破布般我被甩回地上,模模糊糊的意識讓我不太能進行思考,如果能睡一覺就好了……但…現在睡很不妙吧?可是……。

 

輕松無自覺閉上眼,全身的痛覺神經都在叫囂,他想休息…他得休息,眼皮灌了鉛重重闔上,而他再也沒有力氣撐起……。

 

「哎呀,睡著了?真沒戒心呢。」但眼神卻像在說真是愚蠢,居然有膽子在敵人大本營睡覺。

 

「這時候施打毒品的話……小松那小鬼應該就會任我擺佈吧。」

 

等待的時間總是絕望而漫長的,對現在的小松而言一秒恍若一小時,比方才等待輕松的時間還煎熬。

 

他不想去,他不想去見那個人,能拖延多久是多久。

 

他很不安,卻連任何消除的辦法都沒有,只能乾等著逃避。

 

他知道這很不像他的作風,他應該是會主動出擊而不是傻傻等待的人,可這次對象是那個人……他…不敢…。

 

一旦輕舉妄動,那個人會做出怎樣的事……誰也不曉得…東鄉……出了名的瘋子。

 

跟他認識是在國中時期,如果可以回到過去死也要避開他。

 

當時十四松被棒球社學長霸凌,很常見吧,因為自家弟弟的才能遠高於他們就嫉妒,那是我第一次打架。

 

技巧雖不太純熟,自己也鼻青臉腫,但我還是把他們打到下次比賽不能上場的程度,啊啊,原來我打起架來還挺有天分的,沾沾自喜著。

 

成績並沒有說多好,也不太想唸書,其他方面都普普通通的我終於找到自己的一技之長,很令人開心啊,高高興興打了通電話給父母,他們也意外同意,只叮嚀不要太過火,嘛,松野家的家訓就是自由~

 

按照少年漫畫的經典流程就是要挑戰別人精進自己!之後我成了校園中的霸王,收了一幫手下,日子十分得意。

 

然後……那傢伙就出現了。

 

以一副老好人姿態出現在我眼前,真誠地輔佐我攻略整個地區,告訴我哪些是好的、該留下來的,哪些是壞的、該處理掉的,宛若我真正的父母般,也許那陣子我真的把他當父親吧。

 

直到……那一天他要我殺人。

 

他塞了把不曉得從哪裡弄來的槍給我,要我扣下板機。

 

「你瘋了嗎?這只是打架!」我怒罵,身體微微在顫抖,用了這個的話……輕輕鬆鬆就可以奪走一條人命!

 

「我可不認為,你看,那邊也拿出槍了。」東鄉指了指倉庫另一頭的敵人。

 

槍……是這麼好取得的東西嗎?我的世界觀似乎在崩毀,我就……傻楞楞地站在那,直到東鄉奪走我的槍,用它去傷害別人。

 

結束後他一臉鄙視地看著我,神情像在看垃圾。我從未看過那樣子的他,我印象中的他應該是笑笑的,告訴我建言,偶爾會帶些我喜歡吃的零食,彷彿一個普通父親對待孩子般。

 

「真沒用。」他說。

 

「給你最後一次機會,把這人殺掉。」東鄉彈了個響指,我的手下將唯一一名倖存者拖至我面前,丟了一把小手槍在地上,要我動手。

 

「不…不要啊…」那男人淚流滿面地哀求,模樣悽慘可憐,他就只是想活下去而已,竟要如此卑躬屈膝地祈求一個陌生人放他一馬。

 

「殺了一個之後殺其他的就會習慣很多了。」一如往常,在我徬徨時東鄉會給我建言,然後他拿了根菸點火,開始抽起,好像沒什麼大不了的。他…他到底在說什麼?他還想叫我殺更多人?

 

「你…你在胡說些什麼啊……」聲音十分顫抖,我都快認不出這是我的聲音了。

 

「要殺還是不殺,選一個小松。」這是我們意見相左時東鄉會說的話,僅有正反兩個選項,簡單明瞭,通常我會選擇東鄉的意見,可是這次……。

 

「不殺。」我得堅定我的立場。

 

「嘛,這次倒沒有想像中聽話。」抽到一半的菸蒂被丟到地上,東鄉走了過來拉住我的手。

 

「欸?」「我叫你殺你就給我殺!」

 

扣下板機!

 

『砰!』

 

幸好我的手一抖,子彈射歪了。

 

我得逃跑。

 

手肘用力向後撞開東鄉,我跑得遠遠的。

 

回到我安然的家,我緊緊鎖上門,背靠門緩緩坐下。

 

「呼呼……。」沒有力氣了…心臟劇烈跳痛,不知道是跑步還是害怕的關係,瘋子……那傢伙是個瘋子!

 

如果…剛剛沒有射偏的話……。

 

……。

 

『大家要離東鄉遠一點啊!』翻開電話簿,我不厭其煩的每一個都傳簡訊,但隱約知道不會有回應。

 

最近…不,自從東鄉來了之後我就被大家冷落,我以為是我的錯覺,不過現在看來……應該是……。

 

跳槽。

 

手機被狠狠摔在地上。

 

哎呀~不小心手滑了~

 

不曉得還能不能用……不…應該說不想再用了吧?我將手機踩個粉碎。

 

我不需要背叛者。

 

隔天我就像沒事般來上學,能出什麼事呢?我也很想知道呢。

 

寂靜地日常宛若暴雨前的寧靜。

 

隔沒幾天,我的部下通通都被抓了,連我也莫名其妙被送進警局,罪名:涉嫌販售毒品。

 

我這才真正清楚東鄉背地裡都偷偷幹了些什麼,校園中放高利貸、販售毒品、引誘未成年人吸毒……等等罪名一項一項被條列出來。

 

「哈哈,大家,開心嗎?」我笑著問,啊~警局的空調真舒適~舒舒服服地坐在鐵椅上等待做筆錄。

 

可眾人的臉色都十分難看,沒人回答我的問題。

 

「我啊~很開心喔~能夠認識你們。」這句話是真心誠意的。

 

「不過呢,我最討厭背叛者了~」微笑。

 

「筆錄時哪個渾帳敢亂說信不信我之後把他打到送醫院。」聲音下沉好幾度,不曉得是哪個廢物把我供出來,這點聲明應該足夠讓他不再亂說吧。

 

如果不夠的話……。

 

就問問看一松有沒有好方法~不知道復仇完了沒有呢~

 

東鄉,老早逃之夭夭,時至今日我依舊不曉得這是他的真名還僅僅是個代號。

 

不過我很肯定他是個惡夢。

 

偶爾…我會夢見自己沒有手抖成功射殺那人…。

 

紅色,一直是我最喜歡的顏色,但在那人身上就顯得可憎、刺痛。

 

而現在,現實的我也做著惡夢。

 

「不過把這麼好的東西用在這垃圾身上也太浪費,還是算了。」要用的話……還是應該用在小松身上啊,更好控制。黃格子西裝的男人笑得不安好心。

 

「時間也差不多了,大家準備一下。」

 

希望這一次你會聽話啊,我對你的期待可是很高的呢小松。

 

半小時後小鬼依約來到熟悉的地方,當初想培養他殺人的倉庫。

 

「好久不見啦。」我率先向他打個招呼。

 

「啊摁……。」小鬼頭低的很低,似乎不願正眼視我,看來我的影響力對他還很深,真是一件好事,不枉費我特地選擇這裡。

 

「小松我果然很想念你呢。」你的才能跟金錢。

 

「可是我一點也不想你……」「你不想見到那垃圾了嗎?」隨後小鬼識相地閉上嘴不發一語。

 

「想要那垃圾回來很簡單,乖乖聽我的話。」

 

「好,求求你快放了他……。」看來真的很著迷呢,對那垃圾。

 

「先別急,拿好。」我踢了一把槍給他。

 

「把那個拿出來。」不一會兒我的部下拖來一名全身被綑綁的男人,丟在骯髒地板,那男人悶哼一聲,滿臉惶恐。

 

「這是我這邊叛變的人,你用那把槍解決他。」跟以前一樣的試驗。

 

我看到了與過往一樣的不敢置信,一定在想我怎麼又要他殺人了。

 

當然,我也給出一樣的建議:「殺掉一個殺掉其他的就會好很多。」

 

不會殺人的手下一點用也沒有,在我混的這個黑暗世界。

 

我需要有人接替我的地位,而小鬼…你有那個才能……只要你乖乖聽話的話。

 

「快點動作。」我命令,我可沒那美國時間等你。

 

小鬼慢吞吞拾起小槍,緩緩地瞄準,像確認不會失手般每一步都很小心。

 

直勾勾地對準我。

 

「哈?你在開什麼玩笑?」這小子……不管人質的安危嗎?

 

「我才想問你在開什麼玩笑!把輕松交出來!」小鬼抬頭,赤瞳滿是憤怒。

 

「嘛……狗急跳牆嗎…你以為我會被你威脅嗎?」連板機也不敢扣下的懦夫…這不過是虛張聲勢。

 

「喂?把人質處理掉。」拿出電話,得讓你認清誰才是老大。

 

小鬼的臉一下變成慘白。

 

「別擔心,我之後會送女人給你的,只要你聽話。」果然得盡早解決那不乾淨的垃圾,什麼愛情啊,笑死人了,那只會成為把柄,就像現在。

 

「啊啊…輕松…」小鬼眼神滿是空洞與絕望,看了眼手上的槍……該不會!

 

小鬼舉起槍抵在自己的太陽穴,想要自盡。

 

嘖,真是麻煩。

 

就在我準備使喚部下之際,我的腳促不防急被射了一槍。

 

『砰』的槍聲迴盪在偌大的倉庫裡,我跪倒在地想找是哪個混帳,而那個槍聲是源自於……小鬼?

 

那小子一臉居高臨下地看著我,紅色的眼睛不帶一絲感情:「在我死之前要拖你們一起去地獄。」宛若死神。

 

啊啊,就是這個……就是這種心狠手辣。

 

不過下秒畫風一變,小鬼說著:「騙你的啦~我要逃走了掰掰!」好像是什麼整人作戰大成功的主持人。

 

就在搞不清楚的狀況下,我的手機響了。

 

「嘶……快幫我接起來啊!」

 

「啊!是的!……喂?……摁,人質…被救走了?」

 

「老大!外面有一堆警察包圍!」

 

隔天的社會頭版是警方成功捉住有名販毒集團。

 

另一頭的小松則是打電話跟椴松抱怨。

 

「怎麼救這麼久啊!我差一點就演不下去啦!」

 

「欸?是誰說自己是影帝等級,演久沒關係但要確實救到的?」

 

「……,空松!」

 

「不要隨便把人家扯進來啊,闇松同學會生氣的。」

 

「好啦好啦,大家…都沒有受傷吧?」

 

「摁,都沒有喔~幸好那邊的看守比較少。」

 

「呼…真是太好了呢!」

 

「不過我說你啊……『在我死之前要拖你們一起去地獄』這種台詞真虧你有臉說出口,我聽都快笑死了,噗哈哈哈!」

 

「呿,我要告訴十四松你前天跟女孩子約會!」

 

「欸?等等,那才不是呢!那是獲取情報、獲取情報懂嗎?」

 

「反正吃醋的人又不是我~」

 

「你這個人渣!」

 

「你確定要這麼對待未來的哥哥大人嗎?」

 

小松就這樣一邊逗著椴松一邊回家。

 

真是太好了呢,大家……都沒有受傷…輕松也救回來了。

 

否則,我真的會那麼做吧,殺光他們。

 

 

「嗚……」閃耀的陽光打在眼皮上十分的不舒服,輕松緩緩起身,這才發覺不對勁……上學!現在幾點了!猛地掀開被單。

 

看向一旁的時鐘驚覺更不妙!中午了啊!完了完了會被記曠課……。

 

等等,我似乎忘了什麼很重要的事…呃…是什麼呢……。

 

啊!我被綁架了啊!現在的情況是!?

 

定睛一看也發現這房間不是自己的宿舍房。輕松有些慌張,才睡個覺就物是人非。

 

直到某個竊笑聲。

 

「小松!」輕松帶著慍怒喊了那個一直偷笑的傢伙,隨時準備發作。

 

「啊,抱歉抱歉,因為慌張的老師太可愛了。」啊?可愛?這種詞用在我身上對嗎?不等輕松吐槽,小松又接著說。

 

「老師,我有一件很重要的是要對你說。」「嗯?」

 

「我,喜歡你!」招牌露出牙齒的笑容比外頭正午的陽光耀眼燦爛,讓輕松不禁看傻了眼。

 

意識到這一點,唰地,滿面通紅。

 

為了掩飾這尷尬,輕松只說他要去上課,一點也不想回答這個問題。

 

「我已經請好假囉老師!」「欸?」

 

「順帶一提這裡是我家。」「欸欸?」

 

「補充說明,老師你是我救回來的喔!」「欸欸欸!」

 

小松,救了,我?

 

「你在開玩笑吧?」

 

「那我只好跟你說說我擬定的完美計畫了。」小松神氣地開始說明自己偉大的拯救計畫。

 

依照東鄉的個性人質是不會輕易交出來的,通常會藏在其他地方不一起帶過來,這時小松機智地想到之前懷疑輕松時曾丟追蹤器在包包裡,對此,輕松覺得自己沒人權而毒打小松一番。

 

被暴打完後小松又繼續解釋,一方面委託了自家高攻擊力的兄弟們搭救輕松,自己則來個調虎離山,請椴松裝了監聽器在自己身上好讓椴松掌握狀況,發號施令,當成功救出時,衣領的信號器會發光,就可以開溜走人。

 

「哼,我果然超強的!稱讚我嘛老師~」

 

「監控我行蹤的人閉嘴。」「嘿~就說我只是忘了拿回來啊……」

 

「不過,老師你能回來真是太好了~」

 

「然後!在處理傷口時我發現了這個!」將輕松手套脫下,裡頭是一雙破破爛爛的手,粗糙、脫皮,難看至極的手。

 

羞愧的輕松想死了,這是他從以前就想隱藏起的東西,與身上其他被父親施暴的傷口一起。

 

那是一種代表家庭的醜惡,他記得小學時老師就三不五時因為這些傷找他,同學們也時常嘲笑那些醜陋的傷,所以他拚命藏起,裝的跟正常人一樣。

 

國中時期的打工更加劇對這雙手的殘害,從此,輕松就戴上手套,用來遮掩。

 

可現在小松仔細親吻著那些傷痕,好像一點也不在意它的醜惡,在幫輕松治療著。

 

「喂喂,你在幹嘛啊……」手掌傳來細細癢癢的觸感,輕松的內心也是。

 

「我會……連同你的過去一起愛你的,所以嫁給我吧!輕松!」這個人!這種時候說這種話!太犯規了!

 

「嗚……隨便你啦!」雙頰整個紅透,剛好是小松農夫可以採收的熟度。

 

小松把湊臉過去,偷偷說了句:「上藥時把輕松全身摸一遍超爽的。」

 

「你給我去死!」

 

Fin

摁,姓松野的只有小松、一松、十四松,你沒看錯,不過其他人冠夫姓、招贅之後也就姓松野啦~
我想看Totty一臉戲謔地叫輕松嫂子(欸
故事節奏真的很難抓,我盡量讓它順了(?
伏筆有時候埋一埋自己也忘記……
謝謝看到這裡的你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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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路伊斯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